奚也怔了一瞬,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没反应过来,竟没再反抗。
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桑适南这才松开手,弯腰从身后拿出一个药箱,递了过去。
“要还是不舒服,自己翻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奚也迟疑片刻,缓缓伸手接过药箱,转身回了卧室。
桑适南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洗手台,微微眯起了眼。
刚才,奚也到底在里面吐了什么?
他思索片刻,转身去取来工具,俯身蹲在洗手台前。
他耐心而小心地拆开水管,轻轻一抖。
“啪嗒。”
两粒白色药片滚落在洁白的瓷砖上。
桑适南脸色一变,他立刻戴上一次性手套,取出镊子,轻轻夹起药片,妥帖封进透明密封袋里装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
奚也醒来时,桑适南已出门去分局。
餐桌上摆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旁边压着一张字条与一把车钥匙。
奚也拿起字条:“家属院离江州大学20公里,你没车通勤不方便。我借你一辆银色宝马。要是不会开,告诉我,我请司机送你。”
奚也低低一笑。
明明就看到了他戴几千万的鸽血红,知道他砸一百万买唐宴的会员资格,从始至终对他防着、疑着,却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来,还得再给桑适南添几剂猛料。
他出门前把早饭吃了,留言纸折好放进口袋,唯独车钥匙原封不动地留在桌上。
现在全世界都在找船王沉聿舟,等风头过了,再把桑适南拖下水不迟。
任风和派来的接送车,今天换成了黑色迈巴赫。
司机下车,恭敬替他拉开后座车门。奚也刚一伸手,动作忽地一滞。
一道突如其来的罡风扫过耳畔,他反手出招,挡住司机从身后袭来的那记拳头,与他过了几招。
奚也出手狠辣,却终究力气稍逊,还是被对方擒住手腕,压在车门上动弹不得。
“叩叩叩——”奚也用指关节敲响车窗警告身后的男人。
昂山赞俯身贴近奚也,在他耳畔低笑一声:“反应不错。”随即松手。
他戴上一副银黑边框眼镜,笑意温润,方才的杀意顷刻收敛:“你真的不打算找一个身手了得的贴身保镖吗?比如,你看我怎么样?”
奚也面无表情,一头钻进后座。
“我认真的,”昂山赞紧随其后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笑得像在调情,“你考虑一下?”
奚也偏头看他一眼,用手语回道:【不敢,我怕折寿。】
昂山赞轻笑,把视线从后视镜移开,只留半张带笑的侧脸落在奚也眼里。
如果有人经常关注国际新闻,尤其是棉滇局势,大概能认出这个叫昂山赞的青年,就是新闻照片中,棉滇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安全委员会的八位委员之一,并且是其中最年轻的少将。
单从他略显文弱的外表上看,很难让人相信在其彬彬有礼的得体微笑之下,掩着的是杀伐果断、冷酷狠辣。
若再对棉滇历史稍有一点了解,往深处挖,就会发现这位年轻少将的名字,其前缀甚至就与几十年前的棉滇国父如出一辙。
阳光斜斜透过窗玻璃照进车厢。奚也那张雪白、毫无血色的脸隐在光影间,既美得惊心,又危险至极。
昂山赞的视线落在奚也右手边,那里放着一只购物口袋,里面装着一些日用品和吃食:“逛超市买的?要带去你江大的办公室吗?”
奚也没理,抽出一包消毒湿巾,问:【你来干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棉滇。】
昂山赞眼底掠过一丝惋惜。
他向来喜欢听中国人说话,仿佛在听人唱戏。而在他认识的中国人当中,他又尤其喜欢听奚也讲话。只可惜奚也平时话不多,更不用说这三年,他患上失语症,此后再没听他开过口。
昂山赞指尖轻叩方向盘,把记忆里奚也的声音拿在脑海里反复回味,许久才道:“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三邦谷边境的那起共南河绑架案?
奚也正将湿巾往车窗上擦拭,忽然改了主意,一根根地擦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没理昂山赞。
“我就知道是你。”昂山赞收起笑意,语气凝重,“我这趟专程从奈庇杜飞江州,就是提醒你,这案子你不能再查下去了。”
【没可能。】奚也神色平静。
“这次真不行!”昂山赞急了,“你知道这案子背后牵扯多少势力吗?死的是中国商人和卧底警察,棉滇宁愿得罪你们国家也要封锁消息,你不觉得这不对劲?他们已经盯上你了,认定关键证物在你手上。你只要有任何动作,他们就会立刻下手。”
奚也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手帕摊开,语气淡淡:【我哪有什么证物。】
“别人你不信,我也不信?”昂山赞一脚踩下刹车,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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