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跟自己埋一堆去。
乐无涯举头端详,心下了然。
这里墙头略矮,墙上又没有碎瓦蒺藜之类的防御,恰是个窥视门户的好地方。
这么算来,大概是有人窥看六皇子府邸,被恰好蹲守在附近的姜鹤抓了个正着。
项知节皱眉:“外间如此不安生,老师今夜还走吗?”
乐无涯觑着墙头:“等等姜鹤。”
项知节拉了拉他:“更深露重的,老师着凉了可不好。”
乐无涯在墙边站定了:“不怕。现下情况未定,我最好是不要乱走。改日等这里换成郡王、亲王府,我再参观你的府邸不迟。”
言罢,他仰头望向墙头,似是自言自语:“刚才姜鹤没打伤人吧。”
项知节细想一番:“似是没有。”
刚才那声闷哼声,不像是打实了。
姜鹤虽呆,但本事却绝非寻常。
能躲过他出其不意的一击的,也确非凡品。
“啊。”乐无涯点一点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那姜鹤去追正好。”
“怎么?”
乐无涯道:“故人而已。”
……
疏朗月色之下,姜鹤终于是赶上了前方的人。
或许说,那人并没打算认真逃跑。
身着玄衣的人回过头来。
月色之下,裘斯年的面色更见苍白。
他寡着一张冷脸,将掌中攥着的铁弹子向地下一扔。
裘斯年是领了皇命,前来窥看五皇子、六皇子府中情况的。
惠王府自是欢喜无尽,借着为侧妃父亲蒲大人、也即五皇子的老泰山庆贺生辰的理由,正筹备着一场盛大的宴席。
漏夜时分,惠王府仍是人声鼎沸,张灯结彩。
家丁们面带喜气,用灯钩子一盏一盏地挂起了带有“寿”字的红灯笼。
相比之下,六皇子府就冷清得多了。
不过只是相比之下。
若与往日相比,六皇子府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内外严整,面貌肃然,下人们各司其职,洒扫的洒扫,看门的看门,并没有因为主子的差事变动而稍有懈怠,颇有几分波澜不兴、宠辱不惊的意味。
裘斯年还想看得细致些,便绕到这个早就相看好的薄弱处,谁想刚一露头,便有一颗弹子劈面打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偏过头去,伸手去接,被震得手心发麻。
他情知不好,抽身即退。
按理说,在驱赶走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后,这人就该返回六皇子身边戍卫,并叫阖府点起灯来,防备刺客了。
身后之人却是个认死理的,非要追到他不可。
被追出一里地后,裘斯年已猜到了这死轴死轴的追击者的身份。
他寻了处无人居住的闲居,直闯而入,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幅书册,取出墨汁笔,这才停住脚步,回头一望——
看到的东西,叫裘斯年毛骨悚然:
姜鹤注意到他伸手入怀后,已经把火·铳掏出一半来了!
不过,在发现他只是在拿纸笔时,姜鹤将铳口微微下压,问道:“你是何人?”
裘斯年自是不能明说自己是谁,飞速写下两字:“误会。”
随即,他亮出了圜狱令牌。
按理说,但凡有点眼色的侍卫,见此令牌就该知道他是奉皇命行事,回一声“误会”,知趣退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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