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珞转过头,看向被薄岁晴遗留在沙发上的手机。
俨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屏幕亮了起来,又缓缓熄灭。
许嘉珞垂下眼,看着屏幕上刚刚发送出去的录音。
下一秒,她指尖点在屏幕上。
长按,将消息撤回。
然后,迅速返回了录音界面。
重新进行分享。
滴。
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许嘉珞倏地站起了身。
将怀里的吉他随手支在墙角,许嘉珞几步走到沙发边。
低头看向薄岁晴又暗了下去的手机屏幕。
……
可能吗?
之前,还被她完全否决过的想法。
现在却……
许嘉珞低下头,在微紧的呼吸间,指尖迅速输入:新曲。
将视线落在薄岁晴的手机屏幕上,同时按下发送。
下一秒。
屏幕一亮。
弹出了一个小鲸鱼图标。
后面跟着一行字。
好友消息:新曲。
许嘉珞睁大了眼睛,彻底僵在原地。
在手机屏幕上的光亮再次慢慢熄灭时。
心跳也蓦地跟着缓了几拍。
……
是薄岁晴。
她最初的,最长久的听众。
在多年前,于黑暗冰冷的潭水间。
唤回了她的理智,引她重新爬回岸边的文字。
全都。
是薄岁晴。
许嘉珞久久低着头,凝着沙发上已经完全黑屏的手机屏幕。
直到眼睛酸涩,视线迷糊。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模糊的:“许嘉珞……”
……
幻觉吗?
“许嘉珞。”
不是幻觉。
隔着门,柔软的,略轻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把手机送进来?”
奇怪
在世界最初,还没有音乐的概念的时候。
人类的脚步声与心跳。
会不会都是美妙乐曲的雏形。
像交错的鼓点。
一声一声,在胸膛与耳际共同奏鸣。
分开的膝盖陷进软褥,调整到让人观赏时最佳的角度。
薄岁晴闭上眼睛,抬起手,将最后剩下的一条蕾丝带覆在眼前。
绕到脑后,打完了松散的结。
双手并到身后。
完成了所有准备。
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愈发靠近的脚步声,与自己速度有些失衡的心跳。
又在推门声响起的一刻。
彻底停滞。
背在身后的手捏着,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许嘉珞……
……会喜欢吗?
带着期许与忐忑的疑虑只继续了一秒。
便完全消失。
消失在了随人一同涌入屋内的,醇香的红酒味之间。
……许嘉珞,这么喜欢吗……
喜欢到刚一推门进来……
信息素就这样失控了。
薄岁晴微微仰起头。
借着从眼上蒙着的,布料的纹路间模糊的视线。
看向在夜灯的昏暗光色里,站在门口的许嘉珞。
既然这么喜欢……
那怎么不动了呀?
……
等等。
信息素……
是不是……太多了呀……
·
曾经不止一次。
纵然明白要保持距离,许嘉珞也忍不住好奇过。
这么多年,跟她保持着联系的听众。
愿意一次又一次,认真聆听她每一首或粗糙,或成熟的乐曲。
以用心的文字,给予绝境中的她求生希望的人。
这样的听众。
在现实中,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当初,对方会突然问她,现在是不是alpha。
为什么资料里,显示的ip地址是滨西。
所有疑虑似乎都迎刃而解。
所有答案。
只要推开眼前的卧室门。
就能彻底获得。
但在真的推开卧室的门之后……
许嘉珞完全僵在了门口。
如何正确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经过这些天的适应,以及在薄岁晴帮助下的脱敏训练,许嘉珞其实已经自如了许多。
却还是在开门之后,彻底失去了所有调控力。
后颈在发烫,眼睛也在发烫。
她脑海里翻涌的思绪,与眼前完全超标的景象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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