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毫无波澜的海面,掀起一层有一层的白浪。
货轮被浪花带动,有些不稳。
还不等众人反应,雨水就接踵而至。
冰凉的感觉洒在宋柳的脸庞,他不由地不安起来。
“扬帆!迎着浪走!”
顾兰泱站在阁楼的甲板上,大喊了一声。
李大牛几人应了一声,爬上木舟台。
货轮一路骑浪,顺着狂风暴雨向前行驶。
夜晚将至。
或许是方才精神过于紧绷,也或许是现在舱内的火炉太暖和。
宋柳有些昏昏欲睡。
他靠在罗汉床上,毛裘有些不整,可睡意席卷,他根本没心思去整理。
火炉内传来丝丝的声音,仿佛催促他快些入睡。
不多时候,宋柳边靠在上面睡着了。
温柔乡不得久,突然一声嘶吼将他惊醒。
“不好了!下仓进水了!——”
毛裘垂落在地板上,宋柳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顾不得什么,连忙冲出舱内,查看情况。
“怎么了?!”
宋柳胡乱抓住一人,问道。
雨水瞬间将他打湿,将他的双眼都模糊。
他看不清眼前之人,只听声音。
“船身进水了!下轴竟然少装了一根!导致其他七根一起断了!”
瞬间,只感觉耳鸣划过。
危机
阴沉无比的天空压抑着激荡翻涌的海面,闪电从云间劈下,轰隆隆。
整个船身被海浪推来推去,宋柳站在甲板上,手扶着船舱,勉强可以站稳。
突然,一道千层浪拦腰劈过来,海水倒灌,浇在人们的身上,甲板已经积了一层水。
眼前是凌乱纷飞的海水,耳边是接连彻响的闷雷。
“镖头!下仓壁破了!”
听着,像是李大牛急切的声音。
宋柳寻找着男人的身影。
“把八大帆都打开!后方双动浆,掌舵西北!”
“加到最大吗?”
“加到最大!!”
李大牛应了一声,甚至还有些兴奋。
“别他娘的愣着了!老谢!掌舵西北!”
一个身影被踹下舟台,却又迅速地爬了起来,跑进风舵舱内。
又是一道惊雷,划破上方的天空,似乎将环绕的乌云都灼烧了。
“小哑巴!”
几乎是和雷声同时响起,死死压下他的呼唤。
宋柳心焦,又连忙喊了两声。
突然一支冷箭射了过来,少年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却因眼前模糊,险避不及。
疼痛席卷,只感觉肩头滚烫的血液涌了出来,又被雨水冲刷。
变成彻骨的冰凉。
接连冷箭纷至。
突然,一个身影从帆杆上一路踏过,从上而下疾行而来。
瞬间近在咫尺,宋柳下意识躲避,却被那人拦腰抱起。
“啊!救——”
呼救声喊了一半,就被捂住了嘴巴。
“是我。”
小哑巴!宋柳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见他老实了,男人松开了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柳长吸了一口气,道。
两人贴近,躲在外围仓壁,时不时还能听见伙计们的怒骂和刀剑的击打。
“支柱被做了手脚,太细小,一开始不被察觉,直到周围的轴体断裂才能被觉察。”男人府呼吸洒在他的耳朵后方,呼吸还算平稳。
宋柳立马就想到尚木坊,只有他们可以在货轮上做手笔。
自己这次带的伙计都是知根知底,从长宁镇调派过来的老人。就连他们媳妇生了几胎,家里几口人他都清清楚楚。顾兰泱带的一队人自然也都是长期跟随的亲信。
而且只有精通鲁班之术的匠人才能在船身准轴这么精细的地方做手脚。
想到这里,宋柳的脑海闪过张鸦九的面孔。
当初给他推荐尚木坊的人,正是那个货,
宋柳暗自咬牙,没能咽下那句问候,脱口而出:“狗日的东西!”
顾兰泱也明了,想来已经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但是眼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大!下层甲板有小舟!你带着小兄弟先走!”
李大牛的声音刚响起,一道火光骤然亮起。
将两人脸庞照亮,黑夜被划出一道口子。
“草!这帮狗贼!”李大牛怒骂一声,挥刀砍向前方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巨轮的腰身已经被火光吞噬,众人骑虎难下,被困在最上层甲板。
“让老谢将阀门开到底,往岸上撞!”
透过雨水,可以看见前方一条分明的海岸线。
“大牛!”顾兰泱喊了一声。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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