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眉骂了句傻/逼,又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张宇扬拿起旁边的手机,给我展示,界面上是一组九宫格的图片。“这什么?”我问。
“江飒朋友圈啊。”
“朋友圈?”我不太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不是此刻要关注的重点,我耐着性子继续问,“这能说明什么?”
张宇扬点开中间的一张,有理有据道:“她把你放中间啊。”
我皱了皱眉,“所以呢?”
“说明她很在乎你。”张宇扬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直接告诉他,“我都没加她好友。”我还真没骗人,彼时微信还是新生的社交软件,我列表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妈。这还是在她狂轰滥炸下才下载注册的,专门应付她时不时的视频、语音抽查。
张宇扬震惊地张了张嘴,又马上闭上。我看他没话说,得理不饶人起来,坏笑道“你这么关心她喜欢谁,是不是暗恋人家啊。”他脸登时红了起来,我不放过他,抓过他手机要给江飒留评论,突然发现底下只有两三条留言。
这不应该啊,一般情况下这位大小姐发什么都有n多赞和评论,我转头想和张宇扬讨论。
这回轮到他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夏优,这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见,我没有她的其他好友,当然看不见其他人的回复了。”他解释完,又表情复杂地说:“我说你还是注册一个微信吧,你现在像个原始人。”
我白他一眼,觉得十分没劲,如果社交软件都这么隐私,那我上哪儿窥察严凛的蛛丝马迹啊。
no4
很快我就知道并不是我的糊涂室友这样认为。
这一年的二月有二十九天,四年一度的日子,我和张宇扬决定在家里吃顿火锅庆祝一下。不算拥挤的华人超市里,我遇到了杨璐。她新交了一个韩国男朋友,高大帅气,两人十分登对。
她看到我后有些吃惊,随即埋怨道:“大忙人,最近怎么不见你?”自从暴风雪那晚我向严凛许下承诺后,确实再没去过本科同学的聚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仅剩的美好品德也就是言而有信了。
我不想提起伤心事,用“最近写论文”当幌子。但杨璐并不好骗,“嘁”了一声后阴阳怪气起来:“怕不是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同学了吧?”
我以为她又在开我玩笑,随口说:“我倒是想,也得有人愿意理我啊。”
杨璐鲜红的指甲点在一盒有机蔬菜上,冷哼一声道:“别装,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带出来玩玩?怎么还藏着掖着了。”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神秘着说:“没准儿能让严凛也大吃一惊呢。”
我瞪大眼睛看她,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女朋友?”真不知道她这些话从何而起,而且最近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质疑我是不是转变性向了?
杨璐看我神色不是装傻,有点犹豫地开口,“前几天大家都在传你和你学校的一个女生谈恋爱。你又很久不和我们见面,所以就……”看到我越来越困惑的脸,她难得有些纠结地补充“还说你是家里没钱了,找了个有钱女朋友养你……”她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应该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
如果说刚刚还是疑惑,听完之后我只觉得异常恼怒,火气冲到天灵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到底是谁他妈传的?!造谣犯法知道吗!尽力克制住语气里的怒火,我问她:“怎么传起来的?”
杨璐回忆了几秒,告诉我:“好像是有人发你们穿着情侣装的自拍照。”
情侣装?我迅速在脑海中检索类似的人和衣服,终于想起来罪魁祸首还是江飒那张照片。
我站在冰柜旁边,冷得打了个寒颤。我其实不是太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我,“死缠烂打的同性恋”和“吃软饭的小白脸”对于我来说差别不太大。但是,严凛呢?就算在他心里我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可还是不愿意被这样误会。杨璐很快被她男朋友搂走,我还茫然地站在货柜边,想到底该如何和严凛解释。
我没有可以即时联系到严凛的方式,网上的社交平台他从不通过我,自从来美国后我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还有什么办法呢?
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我给严凛写了一封长达1000个字的澄清邮件,遣词造句比我的申请信还认真。谢天谢地,他没把我的邮箱拉黑,邮件显示“成功发送”的字样。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安心,急需当面向他证明自己爱得忠心耿耿,不会移情别恋。单恋也是一场博弈,我先放弃我就输了。
辗转反侧到第三天,我还是决定去学校堵他,当面说清。但我对他的课程安排毫无头绪,走投无路的时候,恰好有人送上了门。
中午打工的时候,方一航又来吃饭了。他也算是这场荒唐流言的始作俑者之一,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好好算一笔账呢。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更给了人机会对他围追堵截。我“啪”一声把餐盘摆在他面前,不客气地直接坐下,单刀直入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