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绕过空池子,走进书房外间。走过书房外间的黑漆大桌案面前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esp;&esp;抬手按住桌案上的玉屏摆件,缓缓转动半圈。
&esp;&esp;书桌下方隐藏的双层暗格打开。
&esp;&esp;之前早已被他清理过一轮,暗格里的瓶罐秘药全扔了出去,两个格子如今空荡荡的,行房事用的脂膏一瓶也不剩。
&esp;&esp;萧挽风没什么表情地看过片刻,暗格关上。
&esp;&esp;出去庭院又捡起池子边的香胰子,闻了闻,拧了下眉。
&esp;&esp;军中用东西不讲究,这香胰子不知从店铺买的还是自制的,气味冲鼻,她必定不喜欢。
&esp;&esp;正好严陆卿匆匆进来院子,萧挽风抛下香胰子问他:“京城里卖女子香膏的店铺,你可有相熟的?”
&esp;&esp;这句问话把才思敏捷的严长史堵得半天答不上,琢磨了好一阵才道:
&esp;&esp;“可是谢六娘子用?正好娘子惯用的药酒也快喝完了。要不然,臣属去城西李郎中的药铺买药酒的时候,顺道问一句?李郎中长居京城,必定熟悉这些店铺。”
&esp;&esp;小事好解决,严陆卿今日过来书房另有正事。
&esp;&esp;他从怀里掏出一管细竹筒,双手奉上:“宫里有密报。”
&esp;&esp;消息从御前殿外伺候的逢春小公公[1]处传来。
&esp;&esp;虎牢关战事不利,朝中几位言官弹劾谢崇山按兵不动,任由逆贼攻下虎牢关周边两座小城而不发兵救援,有意拖延平叛战情,奏请朝廷下旨换将。
&esp;&esp;又有朝臣上书提起,召回谢崇山,改由河间王领兵出征。
&esp;&esp;萧挽风唇边噙着冷意,抽出竹筒里的薄纸,几眼看毕,放去灯台火焰上烧尽了。
&esp;&esp;逢春的密信里提起,奏请河间王领兵出征的奏本被天子扔去地上,惊得殿内服侍的宫人跪了满地。
&esp;&esp;他在殿外听到少许动静,却不知这道奏本出自何人手笔。
&esp;&esp;“几道奏本都留中未发。宫中、政事堂两处均毫无动静。殿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esp;&esp;萧挽风坐回大桌案之后,手肘随意搭上木椅扶手。
&esp;&esp;窗外浓密树荫遮蔽下的细碎光影爬满肩背,他的面庞隐蔽在暗处。
&esp;&esp;“以静制动。”
&esp;&esp;“账上划一百两金,给逢春送去。”
&esp;&esp;第43章 死也不试,没第二回……
&esp;&esp;谢明裳心头的无名火消散,院门便再度敞开了。
&esp;&esp;傍晚掌灯前后,王府主人果然如常过来用晚膳。两人在堂屋各自落座,谁也不提昨天院门紧闭,门外敲了半日也没敲开院门的事。
&esp;&esp;今晚的膳食摆上大圆木桌,谢明裳隐约感觉哪里不对,留意数了数碟盘数目:“哟,改十二道菜了?”
&esp;&esp;四荤八素,加一瓮天麻乳鸽汤。
&esp;&esp;她随口问了句:“殿下总算知道我们两个吃不完十六道菜了?”
&esp;&esp;萧挽风淡定夹起一道荔枝白腰子,放进谢明裳的碗里。
&esp;&esp;“宫廷名菜,鲜香滋补,吃点尝尝。”
&esp;&esp;谢明裳原本没多想。
&esp;&esp;十二道菜和十六道菜于她来说没差什么,反正吃用不完。
&esp;&esp;但两人用罢膳,正围坐饮茶时,王府严长史来堂屋禀事,正好看见满桌许多碗碟原封不动地撤走,满脸忧心地开始劝谏:
&esp;&esp;“向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王府账目吃紧,新宅子那处兴建的马场规模超过预计,工部时不时地过来哭穷讨钱。殿下,这每日晚膳的支用能否再减减……”
&esp;&esp;萧挽风当众摔了茶盅。
&esp;&esp;茶水横流,碎瓷满地,庭院里外鸦雀无声。
&esp;&esp;严长史满面惶恐地跪倒长拜下,“臣属忠心劝谏,日月可鉴……”
&esp;&esp;“你要谢你自己的忠心。否则此刻人头还能顶在肩膀上?”萧挽风漠然道。
&esp;&esp;无声的怒意在屋里激荡。严长史果然不敢再劝谏一个字。在满院的窥伺视线下,撩起茶水浸泡湿透的衣摆,诚惶诚恐地倒退了出去。
&esp;&esp;谢明裳坐在堂屋里,边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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