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溯雪却掰过她的脸,忽然问:“在无根秽雾里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esp;&esp;滕香皱了一下眉,打量着他的神色,想起无根秽雾里他有些不正常的模样,迟疑道:“你不记得了?”
&esp;&esp;“不记得了。”陈溯雪低头看着她,“进去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esp;&esp;滕香却想到那个将她快要箍进骨血的拥抱,想到了他说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忽然意识到在无根秽雾里的陈溯雪,很有可能是来自一百年后的陈溯雪。
&esp;&esp;无根秽雾刺激了他的神魂,唤醒了他被巫蛇印藏匿的记忆。
&esp;&esp;陈溯雪察觉到那瞬间滕香呼吸的急促,“怎么?”
&esp;&esp;滕香没说话,那时她因为太疼了,是没意识的,否则她可以找陈溯雪问清楚所有的事。
&esp;&esp;不知道下次遇到无根秽雾,“他”还会醒来吗?
&esp;&esp;滕香晃了会儿神,声音辨不清情绪:“在无根秽雾里,你应该神识被刺激过后,那时的你,是一百年后的你。”
&esp;&esp;无根秽雾确实有这样的能力,陈溯雪不算很意外,只是,“一百年后的我,你怎么确定那是一百年后的我,怎么就不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我,偏偏是一百年后?”
&esp;&esp;他挑着眉,抓出滕香话语里的漏洞不放。
&esp;&esp;——“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esp;&esp;——“好久没抱你了,你让我好好抱抱。”
&esp;&esp;——“我真想你。”
&esp;&esp;滕香想起那时听到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显然,在那个“陈溯雪”那里,他们很久没见了。
&esp;&esp;他们很久没见的唯一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人死了,而她从来没死过,只是沉睡在海底,所以,“陈溯雪”应该是死了的陈溯雪,因此才见不到她。
&esp;&esp;所以,“他”是一百年后已经身陨道消的“陈溯雪”。
&esp;&esp;有些想法从脑海里闪过时,都无需要去多想,滕香就知道,那一定是这样的。
&esp;&esp;“一百年后,照你说的,我已经死了,是不是一百年后的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才知道那是一百年后的我?”陈溯雪忽然皱眉,盯着她问。
&esp;&esp;滕香一把推开他,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酸言酸语,她起身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
&esp;&esp;陈溯雪又将她拉回来,摸着她流血的手,憋着酸气看她一眼,替她清理,将膏药抹上。
&esp;&esp;滕香没走,垂着眼睛安静坐在床沿口。
&esp;&esp;“既然这样,我有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
&esp;&esp;夜色烛火下,陈溯雪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esp;&esp;“没有。”滕香抿了唇。
&esp;&esp;陈溯雪闻言朝她看过去,“你没问?”
&esp;&esp;滕香别开脸,安静一会儿,才说:“没空问。”
&esp;&esp;她下意识地掩藏那蓝火、那术咒的秘密。
&esp;&esp;陈溯雪自然将这话理解成了滕香对付无根秽雾耗费心神灵力,没法在那时抽出时间去问。
&esp;&esp;他却皱了眉,道:“北巫族能处理无根秽雾的传言是假的,连我无法灭除……你却能,你怎么做到的?我虽然第一次布阵有所疏忽,但我确定,我无法灭除无根秽雾。”
&esp;&esp;滕香面无表情道:“只能说明我比你厉害。”
&esp;&esp;陈溯雪:“……”
&esp;&esp;他忽然笑了出来,声音轻柔,尾音上挑,“是啊,你比我厉害。”
&esp;&esp;滕香瞥见他低着头笑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都仿佛温柔了许多,她一下别开了头,没受伤的那只手攥紧了,重新甩开他,出门往外走。
&esp;&esp;他真奇怪……真讨厌,竟然会影响她的情绪。
&esp;&esp;他真讨厌。
&esp;&esp;陈溯雪这次没阻拦她,只是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开时显然有几分急促的步伐,倏地又轻笑一声。
&esp;&esp;月如酒原本听滕香说不用熬药后,便回了自己屋休息了。
&esp;&esp;却没想到才睡下没多久,屋门就被人敲了,他出门一看,他的溯雪兄弟穿着中衣,散着头发,白着脸,却唇角含笑满面春风一般站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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