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过午转阴只是刚刚正巧飘着云。云层移开些,大片大片的光重新倾泻下来,天气转凉时间渐晚日头没那么好。透彻的白亮的,无情亦无慈悲,只一视同仁的照亮又周而复始的陨灭。可这样较劲又是何必,
为什么就不能暖和点,让这个人好好睡一觉。
愿日光普照。
乌漆墨黑死气沉沉的厚料子、完整覆盖保护重要内脏的制式上衣、少了颗象征在校的大扣子,高专制服有其功能性的考量。一模一样的衣服你现在祓除也会尽量穿,某些时候是能救命的。
遮蔽住的肢体部分可以避免诅咒侵蚀沾染,一定程度的攻击伤害可以被特殊材质抵挡分摊,究其根本,这套难看的破布就是件防弹背心。
有用归有用,鸡肋也是真鸡肋。手枪子弹防得住却避不了内脏冲击伤;对上狙击步枪机枪自动半自动,那就穿都不必穿,一点事不管;更有甚者,连拿把水果刀都能轻易在上面戳出个血窟窿来。
可这种聊胜于无的小把戏,已然是世界能提供给这群短命伥鬼的全部关护了。
即便如此,有的人还是成天到晚认认真真穿。掩着领子盖着脚踝,遮着结实的腕,藏着半张漂亮脸。哪怕作用微乎其微,哪怕公认全知全能,依然一丝不苟的周全防卫好。
大概因为心里清楚得很,这本就是在蹚冥河。
如此想来,这个莫名其妙倒头就睡的家伙哪有披着哈迪斯的袍,分明是也早把自己塞进裹尸袋里,若无其事嬉皮笑脸的奔死去。
被太阳照的身上发冷,起了一层寒栗。下意识抽手想抚两把,又被紧攥着扣死,引着牵着塞进肢体相触的夹缝里。隔着眼罩眉心皱了皱,好在没吵醒。
两腿发麻肩背发僵,调整姿态或许也会扰人清梦,你屏着呼吸捏着眼罩边缘小心翼翼稍翻起一点点,没看见眉眼只露出半条浅青的下睑。
大概最近过的很辛苦。祓除授课应付上面,还得抽空追着大失所望的死小鬼做人生斧正。
像被拨弄痒到了。鼻峰绷着嘴嘟着,扭头蹭了两下,随即呼吸又趋于绵长,表情又回归舒展冷淡。
真对不起。你轻声说。
交握的手被捏了捏,类似某种不清不楚的回应。
索性梳理起蓬乱的短发,被莫须有的折光刺到眼前一片银白,一时又移不开视线。你说如果必须要死的话,至少让我自己挑个好日子吧。
咂了下舌,一片银白说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屎。
“每天满嘴‘鸡鸡’‘粑粑’说个不停,五条先生到底在指望学生们对您有什么尊敬啊?”你掂了两下腿说要是不睡就别躺在他人身上装样子了。
“当着学生的面‘ウンコ’是会偶尔说说的,但‘チンコ’可没有哦?在想什么嘛你。”对方翻你一眼箍紧胳膊作势一装到底。
没轻没重拍了拍人,你说别装了起都起了行行好帮个忙吧,“您能帮我看看么?我身上到底有没有诅咒。和谁谈恋爱就克死谁的那种。”
愣了半秒笑了一声,他说哪有这种东西呐,“高专真是白上了你……好歹也是个咒术师吧,有没有中招自己不知道?”
你说少废话赶紧看,对方唇线一垮隔着眼罩瞪你一眼,嘣出一句“没有”。
“就不能稍微认真点??困扰可爱后辈一生的心病都全仰仗给百年一遇了不起的六眼来解决了,五条先生就这样敷衍糊弄这双被您又枕又蹭又摸玩了半天的性感美腿??”你边嚎边又开始抖腿,男人笑到快受不了说你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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